中国最早咏诵茶园的诗是唐代韦处厚的《茶岭》

公元818年,唐朝元和十三年。此时正值春暖花开,在开州(今重庆市开县)古城,一位气宇轩昂的官人被开州一路上的繁华景象所吸引,在随从的簇拥下,一路朝刺史府而去。

先不说这官人的名讳,且说这开州之景物,开州乃古代巴人之地,当地居民骁勇善战,为汉时历代皇帝必征的阵前士兵。

蜀先主刘备入川时曾被这个地方的物产丰富、人杰地灵而陶醉,大赞“汉土丰盛也。”于是就把这个地方始置为县,名曰:汉丰。

隋代的时候,这里开始设州。到了唐,已经成了很多诗人、名吏向往的地方。

这里,虽然地处偏隅,但当时所产的车前子、苎麻、井盐、茶叶、桂花米、柑橘等已是朝中贡品,特别是茶叶、柑橘、井盐更是当时的上乘贡品。

井盐和柑橘,当时朝廷还专门派驻了盐官和桔官,可见这偏僻之地对朝廷是多么重要,而柑橘还为开州带来“桔乡”的美誉。

开州,作为中国茶叶原产地之一,是中国茶园文化的发祥地,称为“茶乡”。

值得一提的是开州盛山,它是开州州治地,三江环抱,山水秀美,当时有很多高僧云集,高僧柳律师就是其中之一,而隐士覃山人更是饱学之士,与大诗人杜甫等交往甚密,有多篇诗歌往和,而自然景观更是让人流连忘返,不说有多处历代遗迹、温泉密布、竹林如野、茶山连绵,单说盛山上的宿云亭、梅溪、茶岭、流杯渠、盘石墩、竹崖、琵琶台、葫芦沼、桃坞、绣衣石、上士瓶泉等十二景最负盛名,而州治所在地之汉丰,还有盛山积翠、州面列屏、熊耳晓云、迎仙夕照、莲池睡佛、仙镜凝辉、清江鱼唱、瑞石凌霄等“八大”景观,也是历代文人墨客向往的地方,留下了许多诗篇。

面对这样一个地方,这位官人不是升迁到开州的,而是从考功员外郎的位置上被贬为开州刺史的,按理说,他应该是另外一种心情,因为这位官人就是当时著名的诗人、后来成为宰相的韦处厚。

韦处厚,胸襟开阔,旨趣高远,现在分析起来,我们认为:一方面,是开州的人和物触动了他,使他把来开州当着一种乐事,在京城,天子脚下,他是难得有这样的心绪,虽外放为地方官,他认为同样是可以有一番作为的,于是他兴学倡耕,重礼仪,为开州带来了许多新的文化内容。

再则,他认为自己这么多年为官,政治上风风雨雨,难得现在有了时间进行一些反思,人生就是这样,退一步海阔天空,自己要在政治上更加成熟,在开州也是一个极好的锻炼,对于心存高远的人来说,短暂的失落却是大成功的起点,在整个京城长安,自己虽得到重用,但自己的才华不一 定都显现出来,今在外为官,或许会做出更大的成绩,引起朝庭更大的关注。也许,这就叫“退一步海阔天空”。

要知道,原来的韦处厚在京城也是重权在握的人。

韦处厚,字德载,唐朝京兆(今陕西省西安市)人,生于代宗大历七年,也就是公元722年。

韦处厚的出生是典型的官宦之家,同时是书香门第,从隋代开始的科举制度,为每个读书人的未来设立了一条相对公平的竞争方式。

韦处厚的父亲是当时的一个高官,曾官拜监察御史,也颇有政声,韦处厚的才华在幼小的时候就显现出来,在唐代科举制度相对来说具有很大的合理性,诗人、画家和科学家都是可以通过科举做官的,韦处厚爱诗文、好治礼,对政治也颇有兴趣。

而韦处厚在幼年最为人们称道的是他的孝道,由于他的生母早年得病过世,父亲为他娶了继母,继母为人贤良,对子女教育尽心尽力,也得到了韦处厚的信任,对继母十分孝道,在当时就传为美谈。

805年,也就是元和初年,韦处厚考取进士,被授予秘书省校书郎。不久,当时的宰相裴垍对韦处厚非常欣赏,因为他还兼任监修国史的工作,就把韦处厚升任为右拾遗,并兼任修史的工作。这其间,韦处厚工作十分卖力,在完成右拾遗的工作的情况下,还修成了《德宗实录》五十卷,受到裴宰相的首肯。

应该说,这其间,韦处厚的官运还是十分亨通。不久后,韦贯之出任宰相,这个人是唐朝有名的清官,政声卓著。他一直都看好韦处厚,不久后,韦处厚就升任考功员外郎。这个官职就很大了,在唐代的时候,官分六部,下设各司,任司副职者都称员外郎,考工员外郎主要就是掌管百官的功过善恶的考核,是握有重权的中央职官,相当于现在的副部长。这其间,韦处厚受到整个朝野的肯定,后来韩愈说他“考功显曹”,就在人们以为他要再次迁升的时候,却因为韦贯之得罪了宠臣张宿,被他们诬告为结党营私,后来,又加上其他一些事情,被罢相赶出京城。

这个时候,有人说话了,说韦处厚与韦贯之一直关系很好,肯定是同党,在唐代,这样的事情是要受连坐的,于是,韦处厚就由考功员外郎贬为了开州刺史。

在这种情况下,韦处厚面对这样的人情冷暖,按一般人的想法,他是有许多失落和失意的,但是韦处厚并不介意,“若水之于海,冰之于夏日,”,竟能“容而消之”。(韩愈《盛山十二景诗序》)。

其实,在历史上还有一段鲜为人知的事情,就是韦处厚来开州之前,他去访问了一个来自巴山的高僧,这个高僧叫清公,长得鹤发童颜,貌然仙风道骨,据说他能看透人生的很多玄机,给人很多指引,这段时间正云游京城,迅速在京城成为“名人”。

韦处厚出京城的时候,就前去问他,您看我前程如何,什么时候可以回来,清公告诉他,少则一年半载,多则两三年。韦处厚又问,我以后最大能当到什么样的官,清公说,如果这次能到一个有山有水的地方为官,回来后可以做到宰相的职务。

后来的事实证明,清公所说的话都实现了。而韦处厚后来才知道,这个清公就是开州人。后来,清公云游回乡,与韦处厚往来甚多,成了至交。

面对韦处厚的就是这样一个地方,州治地汉丰不但有盛山、神仙山、熊耳山、州面山、瑞石山,还有彭溪河、南河等。如果传说是真,那么,这也是韦处厚安心在开州的生活的一个原因之一,古人有这样的举动,一般来说是很正常的现象。

和韦处厚同样命运的侍御史温造被贬为了开州司马,这样温造就成为韦处厚的副手,温造也是一个诗人,而且也有一定诗名。后来一直保存了很久的宿云亭上的碑铭就是温造撰稿并书写的,可惜后来被毁坏。韦处厚与他一直交往很好,一起饮茶、赋诗、作文。

在这个时候,盛山高僧柳律,是一个颇懂音律、善诗画的世外高人,在佛学上的造诣更深。盛山产茶,而且在当时的工艺已经达到了十分高的品质。本来,开县是一个产茶的地区,特别是开州的龙珠茶,在这个时候就已经成为了朝廷贡品。

这三个人经常一起品茗说文,这段日子,应该说是韦处厚十分惬意的日子。他们不但写诗、喝茶,而且在盛山上也对一些景致进行装点,好让这些景致更加美好,这其中,温造修缮绣衣石榻,柳律师修缮上士瓶泉,使十二景显得更有情趣。后来,韦处厚在诗中有所记载。

韦处厚是一个非常重视教育的人,他来到开州后,开始兴办学校,他在州治城东门外兴建了汉丰学宫,让一些子弟到这里读书,他还亲自前去讲学。这个学宫,历代相传,并不断修缮,历经数次战争没有被毁。在明代嘉庆年间由城外迁到城内,直到明朝末年才毁,前后历时近800年,可见这个学宫的影响是十分大的,对开县教育发展影响深远。

应该说从那个时候起,开县就已兴学读书热潮了,随着时间的推移,开州的学习风气越来越高涨,一度时间内,达到了一种“盛山吟杜甫之诗,梅溪咏张籍之句”,这是一种大人小孩都可以吟诗唱赋的境界,实际上是说文化达到了一种全民化的程度,可以说这与韦处厚到开州来后的举动是分不开的,教育的现实作用是把开州这样一个物产丰富的地方又变成了一个人杰的地方,在后来,开县出了很多读书人,到了清末,“公车上书”开县六举子的出现,就与自唐以来的兴学倡文有密切关系,“举子之乡”的美誉便这样演绎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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