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最早的关于钓鱼岛的古地图由明代郑若曾所绘

早在明朝初期,为防御东南沿海的倭寇,中国就将钓鱼岛列入防区。1561年(明嘉靖四十年),明朝驻防东南沿海的最高将领胡宗宪主持、郑若曾编纂的《筹海图编》一书,明确将钓鱼岛等岛屿编入“沿海山沙图”,纳入明朝的海防范围内。

作者生平

郑若曾(1503-1570),字伯鲁,号开阳。明昆山人(今江苏省昆山市)。郑若曾青少年时期师从昆山大儒魏校,立志以天下为己任,常与归有光、唐顺之等互相切磋学业。后游学于湛若水、王守仁门下。嘉靖十四年(1535)33岁时成秀才,次年以贡生入京国子监就读。后来参加会试两次失利,遂归居乡里讲学,潜心钻研学问。他胸怀大志,凡是天文地理、山经海籍无不周览。

十六世纪中期,我国东南沿海地区频遭倭寇侵扰,朝廷派胡宗宪主持东南沿海的抗倭事宜。胡宗宪(1512-1565),字汝贞,号梅林,徽州绩溪(今属安徽)人。1556年,胡公擢升兵部右侍郎兼佥都御史、浙闽总督。胡宗宪授命于国家危难之际,他精通谋略,又识人善用,重用了戚继光等将领,短短六年间,成功歼灭倭寇徐海、陈东等部,诱捕了大海盗汪直,立下赫赫战功。

郑若曾善言兵事,自倭患发生后,便绘制沿海地图,由苏州府刊行。为胡公所识,征聘入军中为幕僚,辅佐平倭事宜。《康熙昆山县志稿》称:“若曾出为当事筹画,屡中疑要,总制梅林胡公、镇府南塘戚公、江南翁周二抚院莫不折节虚左,延入幕中,参赞机务……”。后因平倭有功,朝廷授锦衣,郑氏未受;胡公又推荐他去修国史,也没答应。平生所著《筹海图编》、《江南经略》、《郑开阳杂著》等对后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筹海图编》标绘钓鱼岛古图

1561年(明嘉靖四十年),郑若曾用10余年心血绘编成的《筹海图编》最终完稿,次年在胡宗宪的支持下得以付梓。全书共13卷,约50万字。对我国沿海的地理形势和驻军防务,中日两国的交往史,日本国情,倭寇的进犯路线、劫掠情况,朝廷的防倭方略和平倭战绩,以及船舶、火器、冷兵器等方面,都作了详备的论述。

原来,在抗倭斗争即将胜利之时,郑若曾接受唐顺之提议,将多年来搜集的抗倭议事记录和战况、战备等,以及绘制的万里海防地图和日本、琉球等国的地图,一并编纂成《筹海图编》,遗憾的是唐顺之生前没能看到这部巨著。苏州郡守王道行得知后出资为郑氏出版了该书的部分图集,并送呈总督胡宗宪。胡欣然为该书写了序言,并出资刊印,史称“嘉靖本”。参与该书编辑、校订工作的人还有俞大猷、戚继光、茅坤、邵芳、归有光等抗倭将领和名家79人。可见,《筹海图编》既是郑若曾毕生的研究成果,同时也是抗倭英豪们集体智慧的结晶。

《筹海图编》与以往的各种军事类著作最大的区别,在于不仅有军事理论和战例分析,而且还大量运用了图录。书中共绘有各类图画198幅,其中有中国舆地全图1幅、日本国全图1幅、倭寇海路图1幅、沿海山沙地图72幅、沿海州府图39幅等。只需查阅该书《沿海山沙图》,南自广东,北迄辽东,近万里海疆的阨塞、海岛,一目了然。

该书第一卷《沿海山沙图》共绘制了广东、福建、浙江、直隶、山东、辽东六省的沿海地图72幅。《福建沿海山沙图》共9幅,其中“福七”图的左上角,标绘了“钓鱼屿”(即今钓鱼岛)。图中从左至右标注的鸡笼山、彭加山、钓鱼屿、花瓶山等岛屿大致并列,自然形成了福建沿海外围的一道天然岛链。

如果对该图的局部作细致观察,不难发现,图中钓鱼岛运用了中国山水画的传统笔法,廖廖数笔就勾勒出了钓鱼岛的大致形状。从山形看,钓鱼岛似乎没有紧邻的彭加山那样宽阔起伏,也没有花瓶山那么绝壁高耸,这大概是作者有意为之,既符合该岛的实际形状,又利于读者区分不同的岛屿。这是目前已知的关于钓鱼岛最早的一幅古地图

《筹海图编》之所以要详细绘制中国沿海岛屿的地图,是郑若曾一贯的海防思想使然,他始终强调“防海之制,谓之海防,则必宜防之于海。”大胆提出了构建“哨远海、御近海、歼海口、固海岸、严城守”多层次海防体系,无疑是中国近现代海防思想的先驱。

《筹海图编》图说钓鱼岛航线

《筹海图编》除了在《沿海山沙图》中直接标绘钓鱼岛之外,郑氏还通过记载中国官方出使琉球、日本的航海路线,来证明中国对钓鱼岛的主权。

在《筹海图编》的《凡例》中提及:“列《王官使倭事实》,并附以《入倭针经》者,便使事也。”其中凡选择福建出海的线路,必然要经过钓鱼岛诸岛才能到达琉球国,然后再由琉球进入日本本岛。

在《福建使往日本针路》中,郑若曾这样记载:“梅花东外山开船,用单辰针、乙辰针或用辰巽针,十更,船取小琉球。小琉球套北过船,见鸡笼屿及花瓶屿、彭加山。彭加山北边过船,遇正南风用乙卯针,或用单卯针,或用单乙针;西南风,用单卯针;东南风用乙卯针,十更,船取钓鱼屿。钓鱼屿北边过十更船,南风用单卯针;东南风用单卯针或用乙卯针,四更,船至黄麻屿。……”

我国古代的航海技术十分先进,出海船只广泛使用指南针罗盘来辨别方向,如“单辰针、乙辰针”就是罗盘航向的专业术语,这种以指南针罗盘来辨别航行方向、固定航海线路的方式被称为“海道针经”。而“更”是明代航海计算航程的时间单位,一般一昼夜为十更。“梅花”,是明代福建一军事卫所的名称,即今福建闽江口南岸梅花镇。从梅花所出发只需一昼夜就可抵达 “小琉球”(今属台湾屏东县琉球乡)。过小琉球后,一天之内就可以见到鸡笼山、花瓶屿、彭加山(即今彭佳山)诸多岛屿,而从彭加山至钓鱼岛也只要花一昼夜时间。这儿出现的“钓鱼屿”与《筹海图编》卷一《福建沿海山沙图》所标注的“钓鱼屿”位置完全吻合!

在《筹海图编》正式出版的同一年,明廷派使臣郭汝霖赴琉球国册封,其所著《使琉球录》中记述:“五月二十九日至梅花所开洋,三十日过黄茅(今棉花屿),闰五月初一过钓鱼屿,初三日至赤屿焉,赤屿者,界琉球地方山也。”这次出使的出发地同是梅花所,航道也是经过钓鱼岛入琉球国,所用时间与郑若曾的记载大致相同。

有意思的是,在《使倭针经图说》正文的上方,每提及一个岛屿,作者都会相应配置一幅该岛的岛形图,图中大致勾勒该岛的形状,一幅幅如同古代的怪山奇石,颇为形象直观,有助于航海者区别不同的岛屿,其中钓鱼岛的山形相对彭嘉山、黄麻屿等岛屿来讲稍稍规则一些,也相对容易识别。以图取胜,大概是郑氏《筹海图编》与众不同之处吧。

综上所述,由明代抗倭最高将领胡宗宪主持、郑若曾编纂的《筹海图编》,其《福建沿海山沙图》中,首次使用直观而形象的地图标明了钓鱼岛,将钓鱼岛海域列入中国福建海防版图之中,实施有效的军事管辖,有力证明钓鱼岛是我国固有的领土。同时,在《筹海图编》的《使倭针经图说》有关章节中,详细记载了中国官方由福建前往琉球国、日本国的固定航海线路,其中钓鱼岛为该海上航道必经之地,其记载与明代使臣记录的相关史料互为印证,证明了钓鱼岛主权属于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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