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第一位“用身体写作”的女人是民国奇女子余美颜

1900年,余美颜出生于广东台山荻海(20世纪五十年代,荻海划分到了开平市),父余大经,是当地的典当商人。母亲是一位饱读诗书的女士。余美颜自小天资聪慧,高小毕业后自修国文和英文,接触了大量外文书籍,也潜移默化的接受书中的西洋文化,有了女权性意识。她的日记中有这样的话语:“吾今生致力于追求爱情之自由”、“情欲的迸发,犹如银壶炸裂,加之于相互的好感,即是爱情”

(图:余美颜《浪漫情书》封面)

随着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到18岁余美颜果真就长成了一朵秀外慧中的花儿,高高兴兴嫁给了家大业大的谭家。
后来在遗书中,余美颜称这段婚姻是“凭媒妁之言,听父母之命”。
婚后不久,谭家出现经济问题,丈夫不得已远赴美国经商。
刚品尝到男欢女爱的余美颜开始独守空闺,与公婆小姑的不和,寂寞空虚冷,加上“误解自由”,一气之下奔到了广州。

1918年2月27日,余美颜到达广州。
在此前一天,被孙中山任命的海军总长程璧光被刺身亡,被刺原因扑朔迷离,众说纷纭,至今仍是个谜。
当时的军警自然会按照惯例排查可疑人员。
于是,刚到广州打扮另类的潮人余美颜被作为可疑分子拘捕。
很快,余美颜就被当县长的姨夫保释出来,但这件事的后续却改变了余美颜的一生。
首先,谭家因此解除了与她的婚约;
其次,余美颜的父亲因为脸面受损,一气之下把余美颜送进了习艺所学习女工。

习艺所成立于民国二年(公元1913年)六月,至民国十三年(公元1924年)停办,整整经历了11个春秋,是当时的一种“新式监狱”,类似于现在的“劳改所”,是政府强迫犯人学习各种自力更生技能的地方,开设的劳动技能有“摇纱,织布,织袜,木工,漆工,石印”等。
但不管怎么说,毕竟是个监狱。
监狱是个什么地方?有人总结了:监狱是所大学校,偷个钱包进去,出来的时候吃喝嫖赌抽坑蒙拐骗偷都学会了。
余美颜还没有偷钱包,就被自己的父亲送进这所学校学习了一年。

从监狱这所学校出来,余美颜彻底走上了“混”的道路,迎风见长,经常来往于省港之间。
不久,余美颜给一个香港商人何某做了二房,当时的社会没有二奶的说法,但二房是合法的。
婚后不久,因为余美颜的花天酒地大手大脚,一看就不是过日子的做派,令这个香港商人望而生畏,登报说因余美颜“放荡不羁,挥霍无度”取消了与余美颜的婚约。
再次成为单身的余美颜只能继续混。
后来余美颜与南海县长的儿子同居一年多,被正统的县长赶出来后,开始更加游戏人间放逐自己。
她与其他三位同是世家闺秀思想超前的姐妹结了金兰之好,同来同往,被时人称为四大天王。(据1928年5月5日《广州民国日报》)

余美颜有两个爱好
第一是喜欢穿着裙子露着大白腿骑马狂奔,类似于今天的飙车,在新旧思想碰撞的那个年代,这是有失风化大逆不道的行为,余美颜屡教不改,宁交罚金不改爱好,因此被罚款数万元,马蹄声依旧在城郊嘶扬,一时成为传奇。
1928年5月5日《广州民国日报》以这样的标题发文:旧时世相之余美颜,短发红衣纵马疾驰 。
第二是裸睡,现在我们都知道裸睡的好处,但在当时,在民风保守的上个世纪二十年代,在旅馆中裸睡,是很难被人接受的,当时没有摩天大楼,估计余美颜没少赤身裸体的站在低矮的旅馆窗前看风景,导致当时广州的很多旅馆不敢接待余美颜这位客人。
那几年,余美颜游走美洲、东南亚等地,长袖善舞,令无数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成为“粤港美洲南洋”各地报纸上的新闻人物,把人生的风景着实看了个遍。
据广州文史记载,当时湖南文化新剧社在广州明星戏院演出三个月,时值岁暮,寒风袭人,每晚依然满座。就中有一男一女,无论风狂雨骤,必定买券入观。那个男的是南洋公司熊少康,女的是广州人称做奇女子的余美颜。字里行间有余美颜垂涎男演员的意思。

对于余美颜这种风流成性放荡不羁的女人,男人表面都会痛骂,但如有机会,男人也都会前仆后继趋之若鹜。
余美颜说:“不是每个男人都可以和我过夜的。”
这话在今天来说就是:姐是件衣服,但也不是每个男人都能穿得起的牌子。

1926年,张竞生出版了那本大名鼎鼎的《性史》,一时间被誉为性学博士,在《性史》中,张竞生宣扬西方性观点,提出了性爱中的“第三种水”, 即女性性高潮时,从巴氏腺囊释放出来的体液,也就是苍井空老师等艺术家不辞辛劳大呼小叫表演出的“潮吹”,这个观点1958年已经由德国女科学家格莱芬通过科学手段得到了证实,被称作“G”点。
标新立异的余美颜与惊世骇俗的张竞生同名,都被时人称为床榻行家,1928年5月7日的《广州民国日报》有一首名为“小广州”的诗中,将两人相提并论,调侃说:何辞千里试一行?

余美颜受到最严重的打击是在美国旧金山遇到了已经解除婚约的前夫,不管是如何放浪形骸的女人,自然忘不了自己的第一个男人,自然也是渴望有一个归宿的。但前夫拒绝了余美颜重修旧好的愿望。
鸳鸯梦断,开弓没有回头箭,余美颜回到广州后,变本加厉地开始在放纵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据当时报纸称:“军界官长多识之,莫不被玩于股掌之上”。
余美颜在遗书中写到,和这些达官贵人风流快活只是为了惩戒他们,因为把苛捐杂税“加诸小民,填其欲海”。

江湖传说短短四年之内,余美颜和三千个男人发生过关系。这个说法有很大的水分,四年不过是1460天,就算是个机器,还需要个休整保养的时间呢,何况女人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不方便的。

期间有这样一件事
某天,余美颜赌博输完了身上的钱,于是给让某个一直垂涎自己的富商拿3000元来亚洲酒店过夜,谁知这个富商却打着精明的小算盘只拿了1500元,说别的钱以后补上。
余美颜怒斥富商““富而吝”,舍不得““以涓滴嘉惠贫黎””
余美颜说“此一千五百元,吾亦不敷布置”,于是将钱从阳台上扔下,“为君造福”。
(据1927年2月8日《广州民国日报》)
1500元从亚洲酒店七楼飘飘洒洒而下,引得无数路人抢拾,驻足观望。
这场“钱雨”经过报纸宣扬,后来又拍成电影,当时的广州妇孺皆知。

余美颜在游戏人间之余,将几年内自己的日记,以及收到的情书结集出版,取名叫《摩登情书》,也叫《浪漫情书》,成为当时风靡一时的畅销书,这本书的火爆不亚于几十年后木子美的《遗情书》,都是一场革命,女人身体的革命。
这本书中包括了余美颜的简历,她和众人的来往中英文情书,以及她所收到的情书。

1927年,得到杨耐梅将要开拍电影《奇女子》的消息后,余美颜到上海,准备亲身饰演自己,余美颜对身边的朋友讲,我放荡十年,负孽深重。言语中将这部电影当成救赎。
拍电影遭到婉拒后的余美颜回到广州终看破红尘遁入空门,却因艳名远扬,总有旧日相好前来骚扰,余美颜被逐出空门。

1928年4月,余美颜在从香港至上海的轮船上跳海自杀,据说在跳海前已时哭时笑喜怒无常。对身边人说“既无人生乐趣,不如逃离这个污浊世界,在此黑暗社会偷生,毫无生趣,非寻死不可。”
遗言中写道:“来世或可做一纯洁女子,得到真正自由。”
“余美颜女士自杀事件”成为当时人们茶余饭后的一大谈资。
1928年5月7日的《广州民国日报》中,有人撰文认为余美颜是“放辟邪侈”之人,却欣赏余“以一女子而能趋役须眉之人”,更认为“女同胞如能自拔于玩之地位,虽如奇女子何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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