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最早的邮商是李辉堂

上海市是中国经济最发达的第一大城市,它与世界各地直接相连,是接受外国新鲜事物最早和最快的地方。

集邮这项活动原本起源于欧洲,由于上海外国人较多,因此集邮活动首先传入上海。早中1897年上海《申报》上便刊登出一则收购邮票的广告,当然是外国人刊出的。这大概可以算作邮票交易的雏形。

19世纪,在上海出现了中国最早从事邮票生意的人;20世纪初,上海又成立了中国最早的集邮组织,不久还搞起了邮票拍卖。上海产生中国最著名的集邮家,号称“邮王”的周今觉;解放前上海先后有过百家以上的邮票公司、邮票社及私人邮商;有数十种大型邮刊先后出版;邮票进口业务在中国居首位。解放前,上海的邮商左右着全国各地的邮票市场,支撑着中国集邮事业的大半个江山。

在中国各大城市及省份中,20世纪前一半时间,上海是居排头兵的地位,有名称的邮票商店在百家以上;无名称,仅以个人身份从事邮票生意及业余邮商,数量无法统计。

上海邮票的吞吐量非常巨大,中国早期各种名贵邮票几乎都被上海的邮商所控制,要买或要卖,都必须与上海邮商打交道。

上海的邮票行业在中国邮商史上是独占鳌头的,绝对无法回避和抹杀他们的贡献。

上海邮商在中国邮商史上占有最重要一页。

中国最早从事邮票生意的人,在邮坛上公推李辉堂。

李辉堂(1869-1943,英文名H-T-Lee)比周今觉年长9岁,集邮起步却比周今觉早30年,在上海集邮界威信颇高,有中国邮商元老之称。

广东四会县(今广东省肇庆市四会市)人。出生于原籍,7岁时随父到上海经商。20岁时,进入上海马理逊洋行,学习建筑图打样,并且开始学习英文。
当时,骑自行车去街上兜风是一件非常时髦之举,李辉堂也买了一辆,每星期六必去骑一圈。有一天,他在街上遇到了一位外国人杜比的自行车坏了,李辉堂主动帮他修理。修完后,两人闲谈,杜比告诉他自己喜欢收集邮票,请他协助找些从信封上洗下来的旧邮票。在此之前,李辉堂还不知道邮票是何物,更不知道还有人在收集它。过了几天,李辉堂从洋行往来的信件中,剪下来不少邮票,都送给了杜比,杜比回赠他一些饼干糖果和10元钱。由此李辉堂开始与邮票结缘。

19世纪未和20世纪初,李辉堂住在上海云南路会东里,后来搬到江西路桃源坊105号,便从事邮票买卖活动。为了经营邮票生意,他还在当时的报纸上刊登“收买人头”和“龙头”的广告。

20世纪初,李辉堂从业余邮商转为职业邮商,在上海四川北路设店经营邮票。

那时,中国人很少收集邮票,顾客几乎都是住在上海的外国人。在这条街上,还有两家邮票商店,店主都是他的广东同乡——陈绍周与冯兴记——他们两人经营邮票时间都不长。陈氏故去,冯氏返回广东。

1919年7月初,美国在上海邮局发行“美国总统像第一次加盖改值邮票”,李辉堂从美国邮局买下了其中面值2元的全部复盖邮票,将2枚送给售票员作为酬谢,其余均按面值10倍至50倍售出。

当时,美国在华客邮邮局设在上海外白渡桥,今外滩公园附近。美国客邮局的职员张某与李辉堂是至交,李曾拜托张某代为注意变体邮票,多年未果。1922年12月下旬,美客邮邮局行将结束之时,张向李辉堂出示一全张面值2元的复盖邮票,而且只按面值卖给他,以示友情。

张某在美国客邮邮局即将结束时,奉命将所存邮票全部销毁,面值2元者数量不多,置于最下层。当张某发现这是一张复盖邮票时,设法将其挪于上层,趁美国人不注意时,藏于他处。

这张复盖邮票,系加盖时略有移动所造成,并非全张每枚邮票都见清晰复盖痕迹,在全张右下方复盖最明显,左上方则不清晰。李辉堂将其撕开后,分等级出售。

李辉堂一生多次经手名贵邮票。例如,1922年4月,棉加义邮集第一次拍卖时,其中有一枚“红印花小壹圆”邮票,当时争购这枚邮票的人,只有那么两三位,结果被李辉堂以银200多两(约合150美元)的代价拍获。第二年,他私下卖给上海一位收藏家霍雪侯,售价不详。霍氏在保存30年后,于 1955年在香港以750美元的代价转让给美籍夏威夷华人收藏家李罗拔(ROBERTC.H.LEE)。

在“万寿八倒”邮票中,有一种“万寿加小字壹分倒盖”邮票,李辉堂在民国初年曾获旧票2枚,分别卖给德铿和梁芸斋。但是,这种倒盖邮票当时在集邮界被认为是伪品,而且时间还相当久,然而李氏深信绝非品,只是说不出道理来,直到40年代中期,也就是李辉堂逝世以后,才被上海国粹邮票公司主人陈志川考证为真品,其论文发表于《国粹邮刊》上。李辉堂经营邮票方式,相当保守与陈旧。民国以后、他不做广告,只买卖一些高档的中国早期邮票,也不设立门市,仅同当时著名的大集邮家交往,如周今觉、袁寒云等。

袁寒云在《说邮》中,记有“予初自复祥易得省新1元,继以辉堂之介,自布许易得3分作2分倒盖……”“清海关邮政局第一次大龙文券之阔边3分新者,已极罕贵,而阔边5分新券,尤为难得。难者为华邮大珍品之一,有求之累年,而无一购者。昨岁今觉,曾以一枚见赏,虽边际微有裂痕,而胶水完好,色泽鲜洁,已自诩宝矣。顷以辉堂之介,又得一枚,视前尤为精美完善……”“予近以李辉堂之介,得自德意志国人某君所藏邮券一巨册,就中珍品,累累,颇有仅存之奇宝,爰缕述之,以志邮录。”“中华民国临时中立邮券有二分一品,今觉藏一连残函者,曾于邮话中记之。其外惟李子辉堂有之,亦连残函。

从袁寒云几则简略的记载,可以看到当年李辉堂曾卖给(包括介绍)他不少名贵的中国邮票。李辉堂虽然终身专门经营邮票生意,而且经手中国珍罕名品难以胜数,可惜他不注意研究邮票发行的来龙去脉,真伪鉴定,没有个人的邮学著作,更没有自己的邮集。据说此人还相当主观与自信。

由于经营手段落后,因此后来营业不振,无法与同行竞争,晚年生活苦不堪言,既吸食鸦片烟,又双目失明。所剩邮票被其继室以极低之价全部卖掉,对他并予以虐待。上海集邮界曾准备赞助他的生活,因其无独立生活能力,找不到能使李辉堂真正受益的办法,只得中止进行。

李辉堂在外国人主持的“上海邮票会”担任过中国籍董事;在周今觉任会长的“中华邮票会”里担任过拍卖部主任;在“中国邮商公会”里担任过第二届会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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