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史上第一个孤身考察青藏高原的是中国人余顺纯
在黑龙江,余纯顺还考察了我国领土的最东端──抚远县的乌苏镇和最北端的“北极村”──漠河。随后他穿越大小兴安岭、内蒙古的呼伦贝尔草原和腾格里沙漠,跨过山西、河南、陕西、宁夏、甘肃等省、自治区。在攀越贺兰山时,他差点摔下悬崖送了命。从天水到宝鸡,他沿铁路线走,钻过138个黑咕隆咚的隧道,多少次急驶的火车与他擦肩而过。最后他又翻过秦岭山脉,沿着“难于上青天”的蜀道到达四川境内。
1991年4月13日下午,胸前衣服上印着“徒步环行全中国”几个字的余纯顺,从川藏公路零千米处出发,开始了他更为艰苦卓绝的青藏高原之行。途中他曾被泥石流包围,7天后才脱险。7月22日他抵达拉萨,首先走完了全长2151千米的川藏公路。拉萨一位德高望重的活佛为此赠给他一个藏名:格萨尔扎西,意思是“英雄吉祥”。8月1日至10月20日,他又一口气从拉萨走到西宁,完成全长1900余千米的青藏公路之行。
然后他越过祁连山,沿兰新公路进入新疆。他一直向西,踏上我国领土的最西端──帕米尔高原,直至喀喇昆仑山上的红其拉甫山口。初夏,他走在通向喀什的路上,突然急性阑尾炎发作,倒在地上,被人急救,送他坐飞机往乌鲁木齐医院开刀。但他出院后仍回到原地,一步一步走向喀什。随后他从叶城开始走新藏公路,第二次挺进西藏。这段路程必须经过高寒缺氧、狼群出没的藏北高原无人区,特别在翻越海拔6700米的新疆和西藏交界的山口,以及令古往今来旅人视为畏途的死人沟时,他曾经多次遇险。9月,当他坚持着到达阿里地区的首府狮泉河镇时,他的脸色青紫,呼吸困难,腹胀如鼓,原先85千克的体重也已经降至60.5千克。他在狮泉河镇养好病之后,正准备再抵拉萨,中央电视台邀他赴北京拍摄专题采访片。接着11月上海家中又发生火灾,他母亲也在火灾中丧生。余纯顺不得不中断新藏公路之行,回家奔丧,这也是他出门4年半来第一次回上海。
1993年3月,余纯顺重踏征程。他暂时放下新藏公路,先到昆明走滇藏公路,顺便访问滇西的少数民族聚居地。5月12日,当他攀过海拔3620米的高黎贡雪山丫口时,因大雾而迷路,只能循着电话线走,岂料又回到出发地。他实在不甘心,次日再翻雪山,一定要去采访居住在山下独龙江河谷的独龙族。这次他花费了整整4个月时间,走完滇藏公路全程,直至与川藏公路会合的芒康。之后他经川西和甘肃,于1994年春再入新疆。
7月,他重返狮泉河镇,这已是他第四次进西藏了。他从8月3日开始接着走前年已走完一半的新藏公路,向险恶程度不亚于藏北的阿里高原进军。一路上要经过荒芜干旱的戈壁,在普兰至仲巴两县之间也有一大片无人区,听说还发生了鼠疫。当天他走到下午,水就喝光了,但到天黑还没赶到预定的宿营地。他极度干渴,处在脱水状态,每走500米左右就要躺在地上喘一会儿气。他间歇性地感觉恶心和胸闷,这是因海拔高、空气稀薄引起的高山反应,持续久了随时会致人暴死。很快,他每前进200米便要躺下休息一会儿了。后来总算在夜里10点多,他在路旁发现一个浅水坑。尽管水面上散发出牲畜屎尿的腥臊味,他仍不顾一切地放开肚子喝了个够。
他恢复了体力,决定就地搭起帐篷。等他钻进睡袋时已近午夜。风在荒原上呼啸,远处不时传来群狼凄厉的嚎叫声……第二天他还是睡在帐篷里。半夜里风雨交加,为了防止帐篷被风吹垮或被雨水压塌,他手、脚、头并用地顶住两端的撑杆,并不时泼去积在篷顶上的雨水,但雨水仍滴答滴答漏进来。早上起来,他还得把湿透的行李晒干了才能走。8月6日,他在路上又遭到成群的小黑虫的袭击。他不得不戴上帽子和风镜,再将毛巾中间搭在头顶,两边垂挂在脸颊处,借走路时毛巾的不断摆动来驱赶小黑虫。接着数夜露营又连遭铺天盖地的大风雨……他就这样吃尽千辛万苦,于9月24日到达新藏公路的终点──拉孜。同年10月5日-11月10日,他又走完自樟木至拉萨的中尼(泊尔)公路全程,再抵圣城。这样,他已走遍了进入“世界屋脊”的全部5条天险公路,在人类史上首次孤身徒步全方位地征服了被称为“世界第三极”“生命禁区”的青藏高原(南极和北极是地球的两极。8848.13米的喜马拉雅山的珠穆朗玛峰,是人类难达之极,叫做地球第三极)。他创下的这项世界纪录已报请英国吉尼斯总部以待批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