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中医“攻下派”的创始人是金代名医张从正

张从正(1156-1228),字子和,号戴人,金代著名医生,亦是河间学派的一位重要医家。睢(读音“虽”)州考城(今河南省开封市兰考县)人。

张从正出生于医生世家。他跟随刘从益学习医术,同时也深受刘完素学说的影响。

他因医术闻名后,在兴定年间(1217-1222)曾被召为太医,但他性格豪爽,不拘小节,不久便辞归故里,回到家乡河南的宛丘(河南省周口市淮阳县)行医。他在民间行医多年,是当时的名医,他与刘完素是同时代的人,但年龄较小。

攻邪论

在学术上,他精于《内经》、《难经》、《伤寒》,同时也提出了“古方不能尽愈今病”的著名论点。张从正对于疾病的认识很有独到见解。

张最闻名的理论是“攻邪说”,他认为人之所以会生病,都是由邪气所致;而邪气分为三类,有天之邪、地之邪及水谷之邪。

这些致病因素,并非正常人体所有的。所以治疗手段必须以消除邪气为主,从而恢复体内正气。

张从正提倡“六门三法”,所谓“六门”就是以风、寒、暑、湿、燥、火六种致病因素将疾病归类,以此作为辨证用药的基础。临床治疗就灵活运用“汗、吐、下”三法祛除邪气。

祛邪就是补正,不能因害怕使用攻下药而一味用补,因而创立了独特的“汗、吐、下”攻下法,并能运用自如,治好病人无数。

这三法非指单纯的发汗、呕吐、泄下三种具体治法,而是分别代表着三类驱邪外出的途径。

汗法,是指用药发汗,以及用针灸、洗熏、熨络、推拿、体操、气功等方法达到祛除表邪目的的方法;

吐法,不单是催吐,凡豁痰、引诞、催泪、喷嚏等上行治疗方法都属此类。

下法,不单指泄下,其他像行气、通经、消积、利水等能够祛除里邪的方法亦尽属此类。

因此,张从正归纳的“汗、吐、下”祛邪法,实际上是中医理论中“扶正祛邪”大法中以祛邪为主的这部分内容。而他认为先“祛邪”,才能扶正,邪去则正自安,对于实证阳证,这种方法也是非常奏效的。

他扩大了这三种中医治法的应用范围。世称他为“攻下派”。

他还主张治疗以食补为主,并反对乱用温热药物峻补的方法。可以说,张子和的理论是建立在刘河间的“火热论”基础上发展演化而来的。人体诸邪皆易化火,一味地温通峻补只能使人体的痰热实邪壅滞,引发更多的疾病。

这种论点,实际上是针对当时社会上的不良医学风气而言的。而张子和本人也十分重视辨证论治,并非见病即攻,在治疗过程中也一定要视病人的具体情况,选择适当的治疗方法。尤其是年岁较高的老人,身体羸弱的儿童,都是他强调不可乱攻的对象。

张子和创立了“攻下派”,疗效颇佳,从另一个角度来讲,也是他医术精湛,辨证准确的见证。历来,医家对于“下品”药物的使用都十分谨慎,而他能够对于这类药物娴熟使用、准确把握和对各种病证的应对自如,足见他深通医理,熟识药性,临床经验也非常丰富。

反观今天,对于中医学尚未达到一定熟练程度的初学者和年轻医生,切不可一味地模仿和追求新奇,简单而无辨证的照搬张子和的治法和方药。一旦辨证失误或者用药不慎,很容易造成医疗事故,十分危险。所谓“艺高人胆大”,这也是后世医家虽不敢尽取其方,却十分肯定张子和本人在医学上的造诣,并敬佩他的胆识和学问的原因。

张子和一生著述颇多,最著名的就是他弃官之后与学生麻知几、常仲明等共同写成的《儒门事亲》一书,《儒门事亲》共十五卷,书中记述了他的主要学术观点。详细论述了“汗、吐、下”三法的学术主张。

此书记载了各科疾病的临床治疗,有不少精辟的论断和创见,并附有较多的医案,对研究“攻邪派”为主的学说有重要参考的价值。

特色的案例有利用情志疗法而不用药治愈项关令妻子及卫德新妻子。按当今西医的角度,这其实就是利用心理学治愈了一个处于精神分裂边缘的妇人,和另一个因盗贼行窃而引发恐惧症的精神亚健康患者。

而该书收载的文章中,有许多是辩论性的文章,像《高技常孤》、《群言难证——谤吐》、《谤三法》、《谤峻药》、《同类谤才——群口诬戴人》等。

由此可以看出,当时他在学术上的处境是十分艰难的,因为他敢于直言当时医界妄用温补的弊端,触动了许多不学无术者的利益,因此他们嫉妒他,怨恨、围攻、嘲笑,甚至诽谤他,但他从不妥协,刚正耿直,并以精深的学识力辩群医。当时,来到张子和家中的有识之士络绎不绝,高人才子日不离门,这也是对那些庸才最有力的抨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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