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有世界上最早食生鱼片的文字记载

“刺身”是外来词。以前,日本北海道渔民在供应生鱼片时,由于去皮后的鱼片不易辩认其种类,故经常是取一些鱼皮,并用竹签刺在鱼片上,以便于识别。这刺在鱼片上的竹签和鱼皮,当初被称作“刺身”,后来虽然不使用这种方法了,但“刺身”这个名称却保留了下来,不过已变成了泛指各类生鱼片。

“刺身”即是生鱼片,有人直接音译为“沙西米”。刺身是将新鲜的鱼或是贝肉,依照适当的刀法切成,享用时佐以酱油与山葵泥(Wasabi)调和之沾酱的一种生食料理。

制作刺身所用的海鲜食材,选购时必须注意新鲜度与肥美,加上由资深料理师出掌,刀工要好、处理与料理、佐料、摆饰的技巧必须非常熟悉与了解,方能制作出一盘令人在视觉上与味觉上都令人啧啧称赞的刺身料理。

国内目前较常见的刺身种类有:红魽、鲑鱼、鲔鱼、鲷鱼(加纳鱼)、旗鱼、龙虾、芦虾等等。其中每年五月份所盛产的黑鲔鱼刺身更是令许多饕客回味无穷的人间珍品。

刺身并不一定都是完全的生食,有些刺身料理也会稍微的经过加热处理,例如:

炭火烘烤:
鲔鱼腹肉经由炭火略为烘烤,将鱼腹油酯经过烘烤而让其散发出香味,再浸入冰中切片而成。

热水浸烫:
生鲜鱼肉以热水略烫过后,浸入冰水中,让其急速冷却,取出切片,即会呈现表面熟但内部生的刺身,口感与味觉上会有另一种风味。
刺身料理通常出现在套餐中或是桌菜,同时也可以作为下酒菜、配菜或是单点的菜色。

生鱼片又称鱼生,古称鱼脍、脍或鲙,是以新鲜的鱼贝类生切成片,蘸调味料食用的食物总称。起源于中国,后传至日本、朝鲜半岛等地。

先秦时代脍最初的意思是指切细的生肉,《汉书-东方朔传》:“生肉为脍。”《礼记-内则》:“肉腥细者为脍。”有的肉在蒸煮烹饪以后就丧失了原味,不够鲜嫩,鲜鱼就是其中一种。

中国早于周朝就已有吃生鱼片(鱼脍)的记载,最早可追溯至周宣王五年(公元前823年)。出土青铜器“兮甲盘”的铭文记载,当年周师于彭衙(今陜西省渭南市白水县之内)迎击猃狁,凯旋而归。大将尹吉甫私宴张仲及其他友人,主菜是烧甲鱼加生鲤鱼片。

《诗经-小雅-六月》记载了这件事:“饮御诸友,炰鳖脍鲤”,“脍鲤”就是生鲤鱼。《礼记》又有:“脍,春用葱,秋用芥”,《论语》中又有对脍等食品“不得其酱代不食”的记述,故先秦之时的生鱼脍当用加葱、芥的酱来调味。《孟子-尽心下》亦有提及脍。曾晳嗜羊枣,而曾子不忍食羊枣。公孙丑问曰:“脍炙与羊枣孰美?”孟子曰:“脍炙哉!”公孙丑曰:“然则曾子何为食脍炙而不食羊枣?”曰:“脍炙所同也,羊枣所独也。讳名不讳姓,姓所同也,名所独也。”这亦是成语“脍炙人口”的由来,原意是指脍炙的美味,后来指作品受欢迎和为人熟悉。

关于中国南方食用生鱼片的记载,最早追溯至东汉赵晔的《吴越春秋》,据《吴越春秋-阖闾内传》所载,吴军攻破楚郢都后,吴王阖闾设鱼脍席慰劳伍子胥,吴地才有了鱼脍,当时是西元前505年。虽然《吴越春秋》的内容,许多来自民间传说,不全可信,但在没有其他资料的情况下亦可作为参考。

秦汉魏晋南北朝秦汉之后,牛、羊等家畜和野兽的脍渐少见,脍通常都是鱼脍,又衍生出一个“鱠”字专指生鱼片。“脍”和“鱠”经常混用,但不可与表示用火加工食物的“烩”字混淆。

东汉时,广陵太守陈登很爱吃生鱼脍,因为过量食用而得肠道传染病及寄生虫一类的重病,后经名医华佗医治才康复,但他康复后仍然继续吃生鱼片,终因为贪吃生鱼片而死。

鱼脍在古代是很普遍的食品,东汉应劭在《风俗通义》收录了各地的风俗习惯和奇人奇事,其中一条是:“祝阿(今山东省德州市齐河县祝阿镇)不食生鱼”。代表了应劭认为不食生鱼是奇风异俗。祝阿人这个习俗一直坚持到隋朝,在《隋书-地理志》中亦有记载。

三国魏的曹植也喜欢吃鱼生,他的《名都篇》里有:“脍鲤臇胎虾,炮鳖炙熊蹯”,把鱼生蘸著小虾酱吃。

南北朝时,出现金齑玉脍,是中国古代生鱼片菜色中最著名的,此名称出现在北魏贾思勰所著《齐民要术》书中。在“八和齑”一节里详细地介绍了金齑的做法。“八和齑”是一种调味品,是用蒜、姜、橘、白梅、熟粟黄、粳米饭、盐、酱八种料制成的,用来蘸鱼脍。

隋唐五代隋朝时,隋炀帝到江都,吴郡松江献鲈鱼,炀帝说:“所谓金齑玉脍,东南佳味也。”可见隋炀帝也很喜欢吃鱼脍。除了蘸酱佐食外,亦有并用各种生菜拌食的食法,这种食法还很讲究色彩和造型上的视觉美感。

唐是食用生鱼片的高峰期,有不少诗词反映鱼脍的流行程度。李白的《鲁中都有小吏逢七朗以斗酒双鱼赠余于逆旅因鱠鱼饮酒留诗而去》于诗题就提及生鱼片;王维在《洛阳女儿行》诗中写道“侍女金盘脍鲤鱼”;王昌龄的《送程六》诗道“青鱼雪落鱠橙虀”;白居易的《轻肥》诗就提到:“脍切天池鳞”,又有《松江亭携乐观渔宴宿》写道:“朝盘鱠红鲤”;晚唐夏彦谦的《夏日访友》诗则有“冰鲤斫银鱠”;五代后蜀君主孟昶宠妃花蕊夫人的《宫词》亦提到“日午殿头宣索鱠”。可见唐至五代时,生鱼片不但是宫廷中常见的食品,也是平民的日常菜肴,甚至出游时也会就地取材。生鱼片亦是于唐代传至日本。

宋辽金元宋朝时食用鱼脍依然很普遍,文献中有名可吃的鱼脍达三十八种,如“鱼鳔二色脍”、“红丝水晶脍”、“鲜虾蹄子脍”、“鲫鱼脍”、“沙鱼脍”、“水母脍”、“三珍脍”等。相传扬州城内梅圣俞家有一女佣擅做鱼生,欧阳修知道后每就常常带鲜鱼找那位女佣为他做鱼生。此外,苏轼与陆游都喜欢吃生鱼片,他们现存的与鱼脍有关的诗词就分别有十三首和三十七首之多。苏轼的《将之湖州戏赠莘老》列举了湖州的美味,其中一句是“吴儿脍缕薄欲飞”,就是指湖州的生鱼片。陆游《秋郊有怀四首》提到“缕飞绿鲫脍,花簇赬鲤鮓”,又有《醉中怀江湖旧游偶作短歌》写道“野鱼可脍菰可烹”。

金朝女真人亦有食用生鱼片的习惯,据南宋史家徐梦莘的《三朝北盟会编》记载,女真人于入主中原前就有以生鱼片作为菜肴:“止以鱼生、獐生,间用烧肉”。金朝末年的名医张从正在医书《儒门事亲》中记载了女真入主中原后的饮食,他说:“又如北方贵人,爱食乳酪、牛酥、羊生、鱼脍、鹿脯、猪腊、海味甘肥之物”就是女真贵族,入主中原后仍然喜爱生鱼片。

元朝时宫廷也有生鱼片菜肴,蒙古太医忽思慧的《饮膳正要。聚珍异馔》篇著录了他几代元朝皇帝的菜谱,其中一道菜就是鱼脍,是以生鲤鱼片,加入芥末爆炒过的姜丝、葱丝、萝卜丝和香菜丝,经胭脂著色,用盐、醋提味。而《食物相反》、《食物中毒》、《鱼品》诸篇亦论及鱼脍。元曲中亦有关于鱼脍的内容,关汉卿的杂剧《望江亭中秋切脍旦》,就有谭记儿乔扮渔妇,为杨衙内切脍的情节。刘可久的《南吕。阅金经。湖上书事》有“玉手银丝脍”。

明清明朝刘伯温把鱼生的制作方法写进《多能鄙事》一文中:“鱼不拘大小,以鲜活为上,去头尾,肚皮,薄切摊白纸上晾片时,细切为丝,以萝卜细剁姜丝拌鱼入碟,杂以生菜、芥辣、醋浇。”但当时鱼脍流行的程度已经大为降低,虽然不少白话小说如《三国演义》、《水浒传》、《喻世明言》、《二刻拍案惊奇》等都有描绘食用生鱼片,但都是前朝之事,不能确定是原始话本的遗存,还是当时社会风俗的反映,而其他明代长篇小说如《金瓶梅》、《西游记》、《封神演义》及短篇小说集如《醒世恒言》、《警世通言》、《初刻拍案惊奇》里,都没有提及鱼脍,在小说中出现的频率亦远低于在唐宋诗词。但李时珍的《本草纲目》仍有记载鱼脍:“刽切而成,故谓之脍,凡诸鱼鲜活者,薄切洗净血腥,沃以蒜齑姜醋五味食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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