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人安慰的愚蠢

一位好心人昨天说道:

“你钟爱者的头发里有了银丝,

小小的阴影已出现在她眼睛周围;

时间只能使人更容易变聪明

尽管现在似乎不可能,所以

你需要的仅仅是耐心。”

不!

我没有一点安慰,一丝一毫也没有;

时间只能重塑她的美

因为她那伟大的高贵

那在她身边跳动的火焰,当她行动时

会燃烧得更为清晰。哦,她绝不会这样,

当整个狂野的夏天在她眼中。

心啊!心啊!如果她能转回头,

你就知道听人安慰有多么愚蠢。

这是爱尔兰诗人叶芝的一首诗《听人安慰的愚蠢》,他被称作20世纪最伟大的英语诗人,就是写《当你老了》那首很多中国人都知道的名诗的诗人,那首诗也被中国人唱成了歌,十几年前,我是先读到诗后来才听到歌的,而很多中国人是先听到歌曲才知道或不知道那是一首英文名诗来的。多少人年少不知曲中意,再听已是曲中人。

当我老了,在炉火边要读什么诗呢?原来,一本叶芝的诗集就好啦,诗人有这样的自信。如果我们没有爱人的怀抱可死,除了圣经之外还可以拥抱一本诗歌的话,叶芝的诗多么可爱啊。

我随手翻着,读到了这篇应景之作。

叶芝一生大部分的爱情诗作,包括开篇这首都是写给1899年他遇见到的自己一生的女神,当时年仅22岁的茉德-冈尼。

他后来向女神未婚,但女神说,她喜欢的是叶芝的诗,但亲爱的那不是爱情,她只想和叶芝做朋友。

他后来求过几次婚,多次被拒。

得不到的永远在躁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叶芝给茉德的爱,无条件地相信,无理由地支持。

但女神可以做别人的情人,可以下嫁给自己最讨厌的军官,但是对于仰慕自己的诗人,却始终以“朋友”的名义拒绝着他。

诗人一生的爱恋汇成一本诗集——《苇间风》,成就了爱情诗的经典。

1939年,叶芝在法国去世。而茉德,没有参加他的葬礼,这个他为其写了一辈子诗的女人,至死都对他如此残酷。

她曾说:“婚姻是一件相当无趣的事情,诗人根本就不应该结婚,世界会因为我没有嫁给你而心怀感激。”

她最爱他的诗,所以他一辈子为她写诗。

在他的眼中,他爱的人有着高贵的灵魂和美丽的容颜,他们一起谈论诗词歌赋谈论人生哲学,一起为人民的解放而战斗,她如圣母一般照亮他的世界。但圣母能拯救了所有人,却不包括他,她让他爱情的一生饱受永远被拒绝的痛苦。

痛苦造就世间令人感慨万千的爱情,甚至诞生出伟大的诗歌、戏剧、文艺,而他的痛苦,却只是他一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