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现存最早的花岗石浮雕龙柱为存于福建莆田的宋代作品

莆田(今福建省莆田市)不仅是历史文化名城,莆田的花岗石龙雕文化,更是誉满神州。

早在南北朝,莆田的广化寺的石经幢上,就有用花岗石雕刻的云龙。唐代仙游凤山无尘塔上的花岗石龙雕,古朴大方。宋代,是莆田花岗石龙雕时期,莆田东岳庙的花岗石龙雕石柱,印证了莆田是中国花岗石石雕龙柱的原乡。莆田的石雕龙柱,到了明清,发展了圆雕、透雕的技艺,使花岗石龙雕技艺臻于成熟。石雕名家郭怀在仙游南朝宫及仙游孔庙的花岗石透雕龙柱,冠绝神州,其石雕龙柱技艺流传到闽南、广东、台湾等地,至今形成了独特的南派石雕龙柱艺术风格。

莆田东岳庙的花岗石雕龙柱的存在,它以无可辩驳的事实,印证了莆田是中国花岗石雕龙柱的原乡。

龙是中华民族的图腾,古人把龙奉为神物,在我国有一个传统的节日叫龙节,即每年的农历二月初二,人们都在这一天祭拜龙。从古至今,关于龙的各种造型不可胜数,“龙生九子,各有其性”。由于龙是中华民族的最大吉祥物,不管是古代帝王或是民间百姓,都把龙作为吉祥的化身加以信仰、敬奉,并以各种艺术形式加以表现。

我们从大量的历代遗留下来的关于龙的艺术造型加以分析,发现各个时期的龙的艺术造型各有特色。商周时期的龙的艺术造型,稚拙抽象,战国时代的龙的造型,古朴庄重,秦汉时代的龙的造型,灵动奔放;隋唐时的龙的造型,豪壮雄迈;宋元时代的龙的艺术造型,清秀高雅;明清时代龙的艺术造型,繁美华丽,达到了龙的艺术造型最高艺术成就。

从雕刻的发展史上看,开始时是线雕,后来发展到浮雕、半园雕、圆雕、透雕。我国用于建筑物上的龙柱圆雕的出现,根据宋代李诫所著《营造法式》的记载,我国宋代就有木质透雕龙柱。足见宋代的木质透雕龙柱的造型艺术已趋于成熟,但未见有石质透雕龙柱的记载,可见我国在李诫之前,尚无石质透雕龙柱这一艺术造型。

从我国现存的花岗石雕龙柱看,莆田东岳庙花岗石龙柱,应为我国最早的花岗石浮雕龙柱。该龙柱为双柱,立于东岳庙内,龙柱为典型的宋代棱形柱造型,龙柱上下紧缩,中间微鼓,为典型的宋代棱型柱造型,系仿木雕龙柱。疑为宋端平、淳熙年间的作品。同时,该龙柱疑为用宋代福建画龙名家陈容所绘云龙粉本雕刻。

考刘克庄在其所著的《后村先生大全集-卷二百七十一重建岳庙疏》一文称:“莆虽偏垒,帝有閟宫,陋矣,数椽简俭之规,舀欠然一城宗奉之意?卜云其吉伊亻平以图,前法鲁庆元,仰称袞旒之贵,后营斋柏亦惟莞簟之安,外敞高大之门闾,旁弄幽阴之官府,……新庙有落成之望,朝金钱之辐辏,夕轮奂之翚飞。”

从刘克庄《重建岳庙疏》一文中,我们可以推断,莆田东岳庙首建于宋庆元年间(1195-1200),刘克庄倡议重建莆田东岳庙,是因为宋庆元年间所建的东岳庙基模太小,过于简陋,莆人才拆掉重建。

刘克庄文中所说的重建东岳庙的时间,《兴化府志》、《莆田县志》均未记载,但从刘克庄文中提到的“庆元”年间首建东岳庙,则刘克庄所记的重建时间,则应在宋庆元以后。到底在宋庆元之后什么年代?推测,应在宋端平、淳熙间长乐人陈容在兴化军担任知军期间。这我们可以从以下的历史记载中找到蛛丝马迹:

《闽书-卷七十七-英旧志》载,陈容为宋端平二年特奏名进士。

《闽书-卷六十一文蒞志》:陈容,端平(1234-1236)中任。

李之亮《宋福建路郡守》一书在记载宋代兴化军知军时,引《福建通志》记载:“陈容,端平间任。同书卷二六《金石》一文:“陈容字公储,自号所翁。福唐人,端平二年进士。倅临江,入为国子监主簿,出守莆田。”“嘉熙元年丁酉(1237)陈容”。

正德《福州府志》载:“陈容,长乐人,号所翁,官至大夫,善画龙,为世所宝爱”。

根据刘大治《刘克庄年谱》考证,在陈容于宋端平三年、淳熙元年任兴化军知军时,刘克庄当时因于前年轮对中言济王竑冤狱事引起理宗不悦,丞相魏了翁也怀疑刘克庄遏己,并指使中书舍人吴咏评之弟吴昌弹劾刘克庄,致刘克庄第三次被罢官玉局观,后起用漳州知州,因病未能成行,在莆田老家养病。至淳熙元年,刘克庄改任袁州知州才数月,又被御史蒋岘以“轮对”言济王事,第四次被罢官。

说明在陈容任兴化军知军时,刘克庄大部时间在莆田,其倡建莆田东岳庙应在陈容于宋端平三年、淳熙元年任兴化军知军任内。

据画史记载,陈容在当时是一位画龙高手,他画的龙能:“深得变化之意,泼墨成云,水成雾,或全体,或一臂、一首,隐约而不可名状者,皆得妙似”。

陈容在宋代作为一位画龙高手,且又任兴化军知军,在莆田重建东岳观时,要雕刻龙柱,必然要由陈容绘制云龙图样用于雕刻。

从莆田东岳庙花岗石浮雕龙柱的龙纹图样的风格,与陈容所绘云龙近似,也可证东岳庙龙柱图样为陈容所绘。

把莆田东岳庙云龙浮雕石柱上的云龙,与现存广东省博物馆藏的《云龙图》比较,可见两者之间均透露着活泼高雅的宋代云龙艺术风格,有“泼墨成云,水成雾,隐约不可名状”的画龙艺术特色。

从上列莆田东岳庙云龙花岗石浮雕龙柱的分析,可以得出以下结论:

莆田东岳庙的浮雕云龙石柱,系南宋仿木云龙浮雕,为莆田乃至福建明清时期的花岗石云龙柱透雕艺术造型的初始过渡时期的艺术造型。其云龙图样应为南宋陈容或采用陈容所绘云龙图样由当时的刻工雕刻。是国内现有的南宋花岗石浮雕龙柱孤品。以致影响、引导了明清莆田的花岗石龙柱透雕发展到成熟的阶段。也证明了莆田自南宋起,在中国率先采用花岗石雕刻龙柱。

莆田东岳庙花岗石雕龙柱的发现,它从一个方面印证了莆田是中国最早花岗石龙雕石柱的原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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