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最大的高原沼泽湿地是四川若尔盖湿地

若尔盖湿地草原位于青藏高原东麓的四川西北地区,是中国最大的高原沼泽湿地,也是世界上面积最大的、保存最完好的高原泥炭沼泽,是青藏高原高寒湿地生态系统的典型代表。

1994年这里建立若尔盖县辖自然保护区,1998年晋升为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并更名为若尔盖湿地国家级自然保护区,2008年被列入《国际重要湿地名录》。

China-Zoige-wetland-in-Sichuan-province(图:若尔盖湿地草原以前常见的水草并茂的景象)

若尔盖是中国最大的高原沼泽区,这里水草丰茂,面积近300万公顷,其沼泽及沼泽化草甸的面积占四分之一。

若尔盖地形平坦低洼,河网密集,河流比降很小。如黄河支流黑河的河床像是盘曲的“长龙”,摇摆不定,平均流速每秒只有0.4-0.8米。过湿的环境使地表积水,沼泽成片。沼泽地表面上长满了草,草底下淤积着厚厚的腐殖质或泥炭。许多地方的草虽有齐腰高,但并不能放牧,踩上去就会有不能自拔的危险。

若尔盖沼泽泥炭蕴藏量有30亿立方米,是中国主要的优质泥炭资源基地。

川西北沼泽植被主要为苔草,草层高30-50厘米,覆盖度约70%,根系密集,形成草丘。

很多人或许不知道若尔盖沼泽湿地,但如果说是红军当年“爬雪山,过草地”的那个草地,那草地就是指若尔盖。

1935年8月,红军右路军进入若尔盖草地。据资料记载:“草地的情景令人怵目惊心,红军战士举目望去,茫茫无边的草原上笼罩着阴森迷蒙的浓雾,很难辨别方向。草丛里河沟交错,积水泛滥,水呈黑色,散发着腐臭的气味。在这广阔无边的沼泽中行军,红军战士稍不留神就会陷入泥潭,被它无情地吞没。”

据统计,有1万多红军将士长眠于此,没有走出这片沼泽地。

张闻天的夫人刘英在回忆录中说,红军过草地的牺牲很大,这7个昼夜是长征中最艰难的日子。走出草地后,“我觉得是从死亡世界回到了人间。”

过去曾经吞噬了无数红军战士生命的若尔盖湿地,如今却正在面临着干涸、沙化的危险。

若尔盖湿地管理局副局长李华介绍说,现在,沼泽已经难觅踪迹,草地中的300多个湖泊干涸了200多个,湿地面积萎缩超过60%,草原沙化面积已达草原面积的13%。而且还在以每年10.39%的速度递增。目前若尔盖湿地面临着“局部治理,整体恶化”的困境,治理沙化的速度远远低于湿地沙化的速度。

这是若尔盖草原令人揪心的面容。

而这一面的肇始,源于20世纪六七十年代,为提高草原载畜率和草场利用率,若尔盖草原上开展了一场“向沼泽湿地要草场” 大行动,在沼泽里开出上千个排水沟,把水一直排到黄河里。

脱水的沼泽地非但没有变成丰美的草场,反而板结硬化,并迅速退化、沙化。

耗时耗力的人工开沟排水工程致使120万亩的水沼泽变成半湿沼泽或干沼泽。现在,为了恢复湿地,这些排水沟渠又要花巨大的代价进行回填。

面积近100万公顷的若尔盖湿地是世界上最大的“高原水库”,每年给黄河供30%的水量,素有“黄河蓄水池”之称。

“如果若尔盖湿地的沙化问题不加以治理,不到20年,整个若尔盖湿地将成为世界海拔最高的高原沙漠之一。”联合国湿地保护专家大卫-布兰科博士,在若尔盖考察了一个多月,接受媒体采访直言不讳地说。

若尔盖草原正处在黄河流域和长江流域的交界地区。黄河从草原西部流过;长江支流白龙江在其境内发源,逶迤向东流去。

专家认为,若尔盖草原和湿地的退化,将会对黄河、长江流域的生态安全产生严峻的影响。

专家呼吁,将若尔盖湿地纳入“三江源”生态保护与建设范畴,以举国之力共同构筑长江、黄河上游生态屏障”。

2013年9月,若尔盖湿地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管理局副局长李华再次接受了采访:5年前的公开数据显示,湿地面积较高峰时期萎缩超过60%。若尔盖湿地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管理局透露,虽然最新数值仍需确认,但结论无疑——截至2012年,湿地面积继续减少。

若尔盖湿地罗渣村境内,50年前,这儿还是一片泽国。如今放眼望去,只有草原。路边,一条约2米宽的人工沟渠在草原上蜿蜒,一眼望不到头。9月已进入枯水期,沟渠内没水,但两岸仍能看到水淹过的痕迹。李华说,丰水期时,水深约半米。

在若尔盖湿地修建人工沟渠,始于20世纪60年代末、70年代初。为开垦新牧场,当地先后完成380公里人工沟渠,以排干沼泽积水。

就排水而言,人工沟渠效果显著:淤积于沼泽的降雨与雪山融水,顺地势流向沟渠,直通黄河。“有沟渠在的地方,沼泽就会变成草原。”李华直言,单条沟渠经过处,波及范围都在数公里之上。

和湿地相较,草原涵养、调节水源能力大幅降低。同时,大量原有湖泊干涸,湖床露出,产生新的沙源,导致草原进一步沙化。若尔盖境内逾300个湖泊,已有超过200个干涸。

李华认为,人工沟渠将沼泽积水排干,是导致若尔盖湿地变草原乃至沙化的重要原因。若尔盖湿地降雨丰沛,年降水量约800毫米,沟渠如能停止排水,沼泽可自然恢复。

而如今,380公里的人工沟渠中,多数仍在发挥排水功能,360公里沟渠仍在排水,仅有约20公里得以填埋。

填埋沟渠,目前采用“扎堵填沟”法:每隔约100米,将用蛇皮袋装着、带有黏性的连糟石填入人工沟渠,垒成梯形堤坝。流水会逐渐在此淤积,并带来淤泥。约10年后,沟渠将被填平,恢复沼泽原貌。

然而,这一方法耗资不菲:湿地土壤涵水,泥泞难行。只有待隆冬时节,土壤结冰后,填沟队伍才能用小型拖拉机和牦牛,将填堵材料从保护区外运进湿地。不用卡车,因其过重会陷入泥沼;不就地取材,为防止生态破坏——而这意味着,运输成本陡增。

保护区管理局目前填堵20公里,耗资近90万元。这笔费用来自2004年保护区生态保护工程的子项目,已为“绝唱”——保护区管理局虽多次申请,但再未获得填沟专项资金。

维护也是个大问题。沟渠填堵后,将形成水塘,野生动物、牧民放牧的牛羊都会来此喝水。2到3年后,填堵材料就会因踩踏而破损,需要修补。李华直言,由于没有资金支持,从未开展过维护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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